“从头到脚,头发上鞋上衣服上,全是白色的灰土!”
最高人民法院第三巡回法庭法官白雅丽仍然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海边工地上是白色的土面,白雅丽和书记员周志兴在现场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整个人像是被撒了一层面粉。
因平潭综合实验区管理委员会、平潭县人民政府违法强拆远大船业有限公司船舶修造厂,造成在建工程、现场机器设备及原材料重大经济损失近2亿元。案情复杂,所涉行政争议较多、标的额巨大、矛盾较为激烈,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一、二审法院支持了远大船业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平潭综合实验区管理委员会和平潭县人民政府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请再审,承办本案的正是主审法官白雅丽。
白雅丽审判团队接到案子后专门赶往福建调取卷宗,到工程现场查看。当时正值元宵节前夕,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同事邀请她们:“要不你们就在这里过节吧。”但考虑到时间有限,白雅丽团队还是赶在节前一天抱着案卷飞回了南京。
三赴福建调查核实、了解案情、化解纠纷,特地邀请评估专家到庭就相关专业问题接受法庭调查,庭审之外,团队多次与双方当事人及一、二审法院进行沟通,最终依法裁决驳回了当事人的再审申请,取得了较好的社会效果,维护了企业的合法权益。
白雅丽审判团队不仅对涉企业家的案件高度重视、积极协调,对于那些标的额并不大,但关系老百姓切身利益的纠纷同样非常关心。
陈荣平案系因学校撤并但未解决其劳动关系引发的行政诉讼,历时8年一直未得到妥善安置。案件本该是一起涉及劳动合同纠纷的民事案件,但白雅丽团队考虑到当事人的利益,没有简单地“另指明路”,而是选择延伸工作,化解纠纷。法官助理沈堃、李伟伟先后两次前往盐城协调工作,促使达成补偿意见。
2017年,白雅丽审判团队共受理案件672件,结案595件;2018年1月1日至12月20日,共受理案件657件,结案579件。两年来,经协调再审申请人撤回再审申请案件6件,通过调整裁判理由指正原审裁判案件106件。有针对性地开展巡回审判25次,涉及案件近60件,化解了一起又一起“民告官”案件。
“我认为这一条需要再斟酌一下,政府信息公开中公民知情权不能被滥用。”
“我赞同这个观点,过程性、内部性信息到底如何界定,需要进一步明晰。”
这是第三巡回法庭就巡回区内《政府信息公开行政案件常见问题解答》初稿完成后的第三次集体讨论。白雅丽手中的稿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页边空白几乎全被填满。许多地方是同一个争议点前后几次讨论,因此很多颜色、粗细各不相同的笔迹挤在窄窄的空白处。
政府信息公开案件数量多、类型化、问题集中,为统一裁判尺度,白雅丽审判团队和耿宝建审判团队的成员专门针对巡回区政府信息公开案件研究制定了四十条《政府信息公开行政案件常见问题解答》。
案件繁多,团队工作压力大,大家有时讨论案件到深夜,加班已经是家常便饭。
来自浙江省德清县人民法院的沈堃曾在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行政庭借调工作一年,手脚麻利的他给领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来到第三巡回法庭之后,他依然是所有行政审判团队里“出手最快”的助理,每次月底合议的时候,他的办案数量总是领先别人一截,对此,其他主审法官也有很高评价。
然而高效率并不仅仅依赖好脑筋,关于自己飞一般速度,沈堃表示,“我办案快,是因为中午都不休息,晚上也加班,所以才这么快。”卓越的工作能力和拼命三郎的劲头,使得他在2018年成功入额。
来自山东省临沂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官助理陆阳与巡回法庭格外有缘,喜欢“折腾”的她当初主动报名巡回法庭法官助理,虽然想到幼小的孩子时有些动摇,但家人的支持很快让她打消了顾虑。
“三十多岁的时候还有这样难得的学习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从最高人民法院的老师们那里学到本事。”
带着这样的热情和努力的劲头,陆阳在结束第一期巡回法庭工作后,成功遴选进最高人民法院,再一次走进了一个一样又不一样的巡回法庭。
“三巡案件更多了!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但是在三巡的两年是我真正实现心智蜕变和成长的两年,这里是一个非常好的平台,会推着你前进。白老师像一个姐姐,同事们像同学和战友,有人惦记的感觉很温暖。”
除了繁重的审判工作,白雅丽和陆阳还兼任三巡的党团干部,但是分身不乏术,用陆阳的话说,“便签纸真是个好的发明。”
近四年的巡回经历,近四年的高负荷工作,近四年的背井离乡,这一切让陆阳的感受更加深刻:“巡回法庭与家之间就是一张张车票穿成的线,充满了辛酸,但巡回法庭更是锻炼人的阵地,激励着你不断成长和进步,从而塑造一个更强大的自我,一切累并快乐着。”
随着案件数量的增长,更多的成员加入到团队中,既有巡回区内各级法院的跟案培训人员,又有高校的法律实习生,为此,白雅丽要求助理和书记员在每一个工作环节都有非常细致的相关规范,以便统一标准和流程,让每一个新来的人都能迅速融入。
团队先后制定了《案件审查工作规程》《法官助理工作清单》《书记员工作清单》《文书校对注意事项》等团队内部规范。工作事项安排细致到了以天计,连文书里的称呼和符号规范也仔细作了规定。白雅丽作为主审法官要随时关注团队成员岗位和自身的需求,做好协调工作。
“我的团队成员各方面都很优秀,集体荣誉感也强。一个团队要想做出成绩,不能依靠单打独斗,而是立足各自本职工作的基础上,相互配合。”白雅丽表示。(见习记者 姜佩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