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两天的雪,晚上九点,从办公室出来时,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
如细细雨丝的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席卷而来,不禁让人惊叹。雪漫天地飞舞,在温黄色的路灯照射下,有了雾蒙蒙的错觉。
办公楼后的空地被严严实实地裹住了,看似柔弱的雪,忽然之间就让它变换了模样。欣喜地走出大门,身上还有炉火的温暖,暂时忘了冷。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迈不开脚步,生怕打乱了雪的舞步,生怕就这样惊醒了熟睡中的枝枝蔓蔓。从办公室到宿舍只有几步路而已,这块空地是每天来来回回必经之处,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它,也从来没有觉得它有多美好,而此时的雪,却给了它另一个舞台,散发着能让人伫足欣赏的魅力,牵引着双眼细细品味。
抬头仰望,雾蒙蒙的天空还在飘着雪。侧身看过,那盏转角的路灯似乎不再孤单。一切的一切,忽然之间就因为雪的到来而变了,而且变得如此美好。
每天经过此处的路人估计是无心打扰和无暇欣赏。没了闹闹嚷嚷的声音,这块空地越发显得空旷无比。此时的夜也变了味道,灰色和白色覆盖了沉静的黑。
闭上眼睛,深呼吸,可以感受到雪的气息。只是,无边的天空啊,它到底在想着什么呢,才肯让眼泪变成漫天的雪花洒下来。而我们又在静静地期待着什么呢,那么极力地想让紧握的雪花变成心事存在心底。
平日的纷乱复杂慢慢改变着我们,让我们假装着无所谓,而此时的雪却真有一种看透的力量,让我们有毫无保留的念头闪现。
雪下得更紧密了,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雪会很快融化,这块空地应该会回到原来的模样。冲进雪幕,快步走过,拉出窝在宿舍里的同事,开始说服他,让心底释放出久违的安宁与清澈。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遍了这块空地的每个角落,收集着最纯白的雪花,全然不觉衣服已被雪浸湿,冻得通红的手感受着雪的温度。掌心里飘落的那一朵雪花不是最美丽的,却是此刻我们眼里唯一最艳丽的色彩,而这一世界的纯白就是雪留给夜的诗句。
雪是夜的诗人,在温暖的夜幕下,我们只是天真的孩子。如果可以,真愿意变成矗立在雪夜的雪人,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天空的眼泪。如果可以,真愿意熟睡中的一切在雪的安抚下不再醒来,每时每刻都能聆听雪吟下的诗句。
雪是夜的诗人,在温暖的夜幕下,我们只是天真的孩子。如果可以,让看透我们的雪带着天空的心事永远停留在你我的掌心。如果可以,让读懂诗句的我们卸下心中的重重负累,就算一切都会崩溃。(作者:湖南省常德市鼎城区法院 马桂芳 张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