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召开的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会议正式提出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法院文化建设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和科学的行动指南。最高人民法院制定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加强新时代人民法院文化建设的意见》，对法院文化建设的指导思想、目标任务、主要内容、方向重点和组织领导等作了系统的部署要求。笔者尝试探究新时代法院文化的内涵要义，针对当前法院文化建设亟待解决的困境，提出强化路径，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司法服务。
　　新时代法院文化建设的内涵要义
　　新时代人民法院文化是人民法院和法院干警在司法工作中逐步形成的共同理念、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行为自觉、制度规范以及相关物质表现的总称，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主义法治文化的重要内容。其主要内容为忠诚为民、崇法尚德、公正廉洁、刚正不阿、改革创新，发挥着凝聚、导向、约束和辐射功能，对于高扬思想旗帜、强化价值引领、激发奋斗精神、展现司法形象具有重要意义。
　　法院文化主要包括物质文化、行为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四个部分，物质文化是法院文化最为直观的表现形式和载体，是承载法院文化的基础；行为文化是法院干警遵守的司法礼仪、审判规范、行为准则等方面的内容，是法院精神文化的外在表现；制度文化是法院在审判实践和参与社会治理时共同遵循的制度规范体系，是法院文化建设的支撑；精神文化是法院全体人员的内在理想信念、价值追求和精神力量，是法院文化的核心。
　　法院文化的形成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通常要经历熟悉、遵从、领悟、认同、内化五个阶段。（沈志先等：《法院文化》，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第109页）我们要研究运用规律，加强法院文化建设，发挥其强大作用。
　　政治铸魂领航是根本方向。人民司法从其诞生之日起就蕴含着“政治性”文化基因。人民法院是党领导下的国家审判机关，决定了法院文化具有鲜明的政治性。加强新时代人民法院文化建设，必须把全面加强党的政治建设摆在首位，毫不动摇坚持和捍卫党的绝对领导，善于从厚植党的执政根基上谋划、部署、推动，深刻领悟“两个确立”的决定性意义，不断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
　　打造物质环境是前提基础。法院的物质环境包括办公环境、审判场所、司法装备、生活场所、法官服饰仪表、法徽印章符号等物质性元素，是法院文化生成的基本空间，对保证法院完成各项任务、树立法治权威、提高管理水平、促进法院干警提高素质都发挥着重要的保障作用，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法院文化的水准。（丁义军、隨明善：《法院文化研究》，人民法院出版社2002年版，第219页）通过物质基础的承载、物质文化的升华，精神文化才能更好地发挥其核心作用。
　　培塑精神信仰是核心关键。精神文化是维护法院干警的核心价值，是凝聚法院干警的集体意识，是法院履行神圣职责的精神支撑，也是向社会辐射法治文化最为宝贵的资源，由法院全体干警共同参与创造而形成，为全体干警所认同和遵守，决定着法院文化的建设方向，支配着法官的行为选择，影响着法官的职业形象。要扭住这个核心，通过理论认知、情感认同、行为实践、沉淀内化、释放能量等过程培塑。
　　融入司法审判是实践主体。人民法院承担的是审判职能，行使的是以判断权为本质的审判权。（参见张俊文：《把握新时代人民法院文化建设的五大特性》，《人民法院报》2022年9月16日）因此，法院文化的本质只能是司法文化，内核是审判文化（孙海龙：《先进法院文化建设研究》，人民法院出版社2013年版，第4页），须把审判执行工作作为法院文化生成最重要的途径，用司法核心价值观牵引，用制度机制规范，用每一个案件的公正审理体现。这样，法院文化建设才能更好地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司法保障，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建设思路与举措。
　　调动激励干警是重要动力。法院文化建设的根本目的是“化人”，（孙海龙：《先进法院文化建设研究》，人民法院出版社2013年版，第74页）只有始终围绕干警的全面发展需求，突出干警的主体地位作用，充分发挥干警的积极性创造性，法院文化建设才能充满动力活力。须着力营造尊重人、关心人、培育人的浓厚文化氛围，增强干警对法院文化的认同感、职业归属感和荣誉感，吸引调动干警全员参与，激发法院文化建设这个最大推动力。
　　新时代法院文化建设的困境阐释
　　近年来，各级法院普遍重视法院文化建设，物质文化环境初步形成，规章制度、行为规范日趋完善，精神文化塑造逐步深入，法院文化功能得到发挥，但囿于规律认识把握不够、建设经验不足，还存在一些亟待破解的困境。
　　思想认识重视程度不够。有的法院文化建设定位模糊、理解片面，认为法院文化可有可无，中看不中用，对司法审判工作促进不大；是软指标，建好建坏一个样，人力物力财力投入不足；就是抓好物质硬件建设，热衷于建设审判大楼、文化长廊、院史陈列馆、文体活动馆等，忽视精神文化、制度文化等软件建设。站在贯彻习近平法治思想、建设社会主义法治文化的政治高度思考谋划不够，组织领导不够有力，法院文化建设滞后于人民法院改革发展。
　　统筹组织全面系统性不够。往往领导强调推动的多，政治机关组织推动的多，真正凝聚审判执行主线力量、发挥广大干警作用不够，开放、互动、合力推进的格局尚未形成。对法院文化长远建设顶层设计、统筹推进思考谋划不够，缺乏完善配套的常态化落实、实质化运用的制度机制。对法院群体价值观、法官精神、管理文化等工作深层次培育不够，文化凝心、聚力的作用发挥不够充分。
　　建设实践精准融合度不够高。有的挖掘本单位深厚历史积淀、彰显本地区优秀文化基因、贴近时代特色不够，千篇一律，千人一面。有的项目任务、抓手措施不够具体精细，目标责任、教育培训、考核奖惩、转化促进等规范性制度空洞粗疏。建设聚焦法律“主调”、法治“主题”、法官“主体”不够，考核评价结果运用不够鲜明充分。
　　推进方式人文性创新性不够。有的习惯于采取命令式、强制式推进，“急火快烧”较多，“文火慢炖”较少。以人为本理念树得不牢，关注审判执行业务工作、规章制度落实多，关注干警内心需求、帮助干警成长发展少，干警主动参与的积极性不高，集体荣誉感、职业尊崇感不够强。社会公众宣传教育的形式单一、手段陈旧，通过数字、科技、产业赋能法院文化建设不够，时代性实效性有待加强。
　　困境产生的原因：一是理论研究有待深化。法院文化建设理论体系化研究不够系统深入、学理化阐释不够透彻普及，建设缺乏应有的理论指导，实践中出现方向不够明确、思路不够清晰、散乱无序的状态，阻碍制约了法院文化的发展。二是人才队伍相对匮乏。不注重法院文化的理论教育、实践培训和经验总结，对法院文化的特点规律认识把握不够，具有深厚法院文化理论素养和丰富操作经验的人才比较少。三是建设标准细则不够明确。衡量建设水平的硬性标准是什么，物质环境必备的硬件要素有哪些，共性的制度、行为规范如何完善，没有明确具体的标准规范，导致建设存在盲目性随意化问题。四是组织领导体制机制不够完善。组织领导体系不够健全，缺乏专门的经费、人才保障，缺乏有力的领导、指导、督导，常态化推进长效化落实不够，影响了法院文化建设的深入持续发展。
　　新时代法院文化建设的强化路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新的起点上继续推动文化繁荣、建设文化强国、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是我们在新时代新的文化使命。”人民法院应始终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习近平法治思想、习近平文化思想，科学统筹、系统发力、全面推进法院文化建设。
　　（一）突出政治性人民性把正法院文化建设方向
　　加强新时代人民法院文化建设，必须坚持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以人民为中心，在举旗定向、培根铸魂、凝神聚气上下功夫。一是抓实理论武装，用一元主导多元。采取系统化、专题化、常态化学习方式，巩固深化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成果，转化为推动法院文化建设的思路举措。高度重视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坚决抵制错误思潮的影响，坚决维护人民法院文化建设的纯洁性和统一性。二是抓活日常教育，为思想“补钙”“壮骨”。把各类日常教育融入法院文化建设，开展主题征文、知识竞赛、演讲比赛、读书沙龙等活动，搞好理论小串讲、体会小交流、问题小辨析、思想小互助等“小快灵”滴灌式的教育引导。加强党内政治文化建设，将崇法尚德、公正清廉、刚正不阿等价值追求融入干警血脉。三是抓深文化灌注，厚植人民至上情怀。人民性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司法制度的最重要的特征。要持续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四史教育，深化人民司法优良传统学习教育，弘扬革命文化，组织干警到院史馆、红色教育基地沉浸式体验感悟，涵养为民情怀。
　　（二）以凝聚力内驱力激发建设动能
　　文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教育人、感化人，凝聚人的精神，陶冶人的情操，提升人的能力。（郭俭：《优秀法院文化建设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法律出版社2014年版，112页）应坚持以人为本，尊重维护干警的主体地位，激发干警参与热情，成为法院文化建设的推动者、受益者。一是关注需求保障权益，营造尊崇感。加大院务、党务公开力度，重大事项广泛征求党员意见建议，保障党员的知情权、参与权、选举权和监督权，让干警成为法院建设的主人。广泛开展谈心交心活动，真正了解干警所需，思考组织所能，让干警感受到组织的关心。完善职业保障政策措施，让干警感受到组织的温暖。二是建优环境搞好服务，强化幸福感。升级建设良好的办公、文化体育、生活服务等物质载体，完善图书馆等业务学习提升平台。举办文体娱乐活动，开展心理咨询、疏导活动，构建舒心温馨、人文气息浓郁的环境。三是全面培养提升能力，增强成就感。开展每日学习一个法条、业务知识考核等为主要内容的岗位练兵工程，推行以老带新、师徒结对培养的“青蓝工程”，组织干警参与重大案件任务实训实战的能力“淬火工程”，实施多岗位交叉任职复合培养工程，定期组织干警比武竞赛的“赛马工程”，加快人才成长的步伐，并量才使用，做到人尽其才、各尽其能。
　　（三）以规范性约束性增强法院文化建设实效
　　文化是制度之母。法院健全各项制度机制时，应对接文化理念，植入文化基因，充分发挥制度规范、保障、促进、服务作用，一是健全管理责任制度。明确法院文化组织领导体系，健全上下贯通、左右联通、整体推动落实的责任制，列入领导干部工作绩效考核范畴，按照工作项目化、项目节点化、节点责任化的思路，制定细化科学完备的目标责任管理体系。二是严格行为规范制度。完善《法官职业道德准则》《法官行为规范》《人民法院文明用语基本规范》等，严格规范审判执行行为，约束业外活动，注重司法活动礼仪，通过强化日常职业行为点滴养成，把抽象的原则要求变成具体的措施行动，把被动管理变成自觉约束。三是完善干警管理制度。完善法官遴选、在职培训、监督管理和干警业绩考核等制度，采取定性和定量、专项和综合、平时和年终、组织和群众相结合的办法，对干警进行全面纪实性考核。抓实司法巡查、审务督查和司法作风突出问题集中整治，强化作风、树好形象。四是健全常态落实机制。对法院文化建设的各项任务和制度规范，采取明确任务清单、细化责任措施、定期调度推进、考核评估奖惩等流程管控的办法，形成环环相扣的闭环落实机制，以精细的管理文化促进法院文化建设落地见效。
　　（四）注重融合性实践性发挥法院文化软实力
　　法院文化必须紧贴主责主业，融入法院建设实践的全域全程，切实服务审判、服务干警、服务法治建设，让法院文化软实力发挥硬作用。一是融入审判执行。坚持把习近平文化思想融入审判执行工作，将“和为贵”“定分止争”等优秀传统文化融入到“案结事了政通人和”“双赢多赢共赢”等现代化的审判理念中来，实现矛盾纠纷的实质性化解。紧紧围绕“公正与效率”永恒主题，全面准确落实司法责任制，开展优质办案竞赛，完善案件质量评查管理制度，激励法官快办案、办精品案。建立科学的审判质量管理指标体系，引导办案实现“三个效果”有机统一。二是融入为民服务。秉承“如我在诉”心态，妥善处理各类涉民生的案件，加强对公民人身权、财产权的保护。完善便民诉讼措施，落实司法救助制度，开展争创“为群众办实事示范法院”“枫桥式人民法庭”和争当马锡五式好法官活动，弘扬“情理通融、德法并重”的诉讼文化，做实能动司法既解法结、又解心结的工作。三是融入培塑导向。组织丰富的廉洁文化创建活动，打造“法护民心、廉守正义”廉洁文化品牌，引导广大干警树立良好职业形象。把干警业绩考核与表彰奖励和晋升使用挂钩，对考核优秀的大胆使用、破格重用，形成“靠素质立身、凭实绩进步”的用人导向。
　　（五）以特色化时代化彰显法院文化的生机活力
　　遵循司法规律，秉持开放包容，坚持守正创新，充分运用新理念、新技术、新手段，推动人民司法优良传统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不断开辟法院文化建设新境界。一是积极打造特色文化。应梳理本法院长期积淀形成的优秀文化基因，借鉴吸纳地域优秀文化，结合法院使命任务和发展需求，通过抓院史整理，抓院训提炼，抓院歌创作，抓精品案例、示范庭审评选，抓特色文化项目创建，抓先进典型培育宣传，打造富有特色个性的文化内核，形成独具魅力的特色文化品牌。二是大力丰富活动载体。广泛开展党建带队建促审判活动和“一法院一品牌”建设工程，组织最优党课、最佳审判案例、最美法官、最强业务标兵评比活动，厚植争先文化根基。组织开展各类文化活动，对干警进行耳濡目染的熏陶。联合交通、文旅部门，打造“法院文化主题车站”“城市法治书吧”等宣传载体，扩大法治文化的社会宣传实效。三是持续创新方式手段。善于借力借势，争取地方党委政府支持，纳入地方文化建设总体格局，凝聚人才、技术资源助力法院文化建设。加强科技赋能，运用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构建“报、网、屏、端、微”立体宣传矩阵，唱响法院“好声音”，增强法院文化的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
　　（六）从整体性长远性促进法院文化落地见效
　　法院文化建设应强化系统观念，搞好顶层设计，坚持精神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物质文化四位一体，统筹发力，整体推进。一是软硬并举合力推进。加强法院基础设施、装备、环境等硬件的建设完善，制定法院文化建设硬性标准，做到可量化操作、可细化推动、可硬化评估。注重抓好教育灌注引导、人文关怀激励、司法行为规范，通过润物细无声的教化，深化价值认同、形成自觉追求。二是远近兼顾协调推进。既着眼长远制定法院文化建设的远景目标规划，又立足当前实际制定阶段建设计划。既重视抓好全国法院系统文化建设先进经验、重大典型的学习宣传，又突出挖掘宣传本法院的先进典型、优秀案例，形成见贤思齐、追赶先进的良好氛围。三是上下贯通纵深推进。通过广泛的教育宣传、丰富的活动牵引，把法院文化建设目标变成各级法院系统的共同追求，同频共振、一体建设。领导应带头宣传和践行法院文化，以自身良好形象感召引领普通干警积极效仿，共同建设和维护法院文化成果。四是内外兼修全面推进。外在将典故、法律、案例、格言、先进典型等法治文化元素上墙展示，从仪表、言谈、举止、交往等细节抓起严起。内在坚持以文化人，举办“法官讲堂”“道德讲堂”“文化讲堂”，落细落实“三会一课”制度，增强正心明德、律己正身、担当奉献的内在自觉，以“微量积累”实现法院文化的内化和质的提升。
　　（作者：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 缪志刚）